2007年刚毕业,朱拥华以实习研究员的身份进入天图,从一个懵懵懂懂的愣头青,7年时间成长为天图历史上最年轻的合伙人,朱拥华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恩。
在他看来,正是天图的培养和磨练,给了他自信,给了他一套完整的投资方法论,让他在VC圈里有了可以立足的一席之地。
也正是这种难以割舍的感恩情愫,朱拥华在提离职申请时,想了无数个理由去补偿这种愧疚。现在再回看,他有点后悔当时没有把内心最真实、最冲动的想法说出来:第一份工作干了7年之后,他真的想出去看看,“想试试换一个环境,朱拥华到底还行不行?”
猎头第一次推荐的是君联资本,朱拥华婉拒了,他的择业标准很清楚,新东家一定不能跟老东家天图有太强的业务冲突,当猎头第二次推荐联想控股战投部时,朱拥华欣然前往。
“联想控股投资阶段更靠后,在天图单项目投资金额往往5000万-8000万,一般不会过亿,我还是想未来能投一些更大额的项目。”
朱拥华心里一直有一个执念,他的人生理想不是财富自由,他觉得,一个人拥有多少财富根本不重要,能够管理多少资产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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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磨练:从实习生到最年轻合伙人
尽管是一名80后投资人,但在天图的7年里,朱拥华可谓战功赫赫。打开他的投资项目清单:深度参与投资周黑鸭、慈铭体检、伊美尔,主导投资贝乐英语、汤城小厨、雪龙黑牛、美丽岛、酷漫居,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可以代表天图品牌的精品项目。
从刚进天图任实习研究员,到首席研究员,投资小组长,再到最年轻的投资合伙人,朱拥华的晋升曲线迅速而陡峭,但过程其实并不平坦,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有个优点,比较踏实,写东西也快。”朱拥华回忆刚进天图那几年,董事长王永华、合伙人冯卫东、朱志伟、王岑等天图几个核心人物都带过他,白天跟着他们看项目做记录,晚上回到酒店写分析报告。
朱拥华给自己定了规矩,第二天合伙人吃早饭时,自己的报告必须放到他们眼前,在朱拥华的引导下,这种模式后来在天图研究团队成了一个惯例。
当时朱拥华的主要工作是如何把报告写得精益求精。到2010年投周黑鸭时,他的报告已经没人敢改了。此后连续2年朱拥华被评为天图最佳研究员,王岑当时是最佳项目经理,他们两人一组,一度被评为最佳拍档。
“小朱是我的人,谁也别动小朱。”王岑曾在内部如此直白的说,大家对朱拥华的喜爱,溢于言表。
2011年-2012年,天图连续发了3亿人民币和5亿人民币两期基金,亟需更多投资人才,但天图有个习惯,从不外招,向来喜欢内部培养。朱拥华的优异表现,大家看在眼里,董事长王永华找到他,希望他独立带一个小组做投资。
2011年底,朱拥华便开始跑案子,但之后的1年多时间,他一个案子都没出。这种打击让他一度灰心,甚至想重新回去做研究了。
“写报告是项目经理把案子推给你,你来分析项目质地,当组长要求你冲到前线去拿案子抢项目,渠道非常关键。”朱拥华原以为只是一步之遥,没曾想这一步却如此艰难。
他开始往各大会场咖啡厅到处跑,认识人,换名片,刷脸混圈子,大半年的时间,渠道圈慢慢知道有这么个人,大家对他印象都还算靠谱,朱拥华的小组才开始逐渐上案子。
但问题又来了,案子上了过不了。
天图当时投决会有5票,除了董事长王永华有一票否决权,其余几个合伙人人手一票,拿到3票才算过。此前朱拥华都是跟着各个合伙人干,现在单独当小组长,其中的竞争关系很微妙。
“我当时的问题是初生牛犊的劲头大,绷的太紧,上会时情绪表现很激动,事实上,一个项目不是你觉得好就能过,而是大家都觉得还可以。”
在一大批案子被毙掉之后,朱拥华开始反思自我,尝试用另一种方式跟每个合伙人沟通。凭着一股子真诚和过往的好口碑,朱拥华很快打开内部关系的堡垒。随后案子过会的顺利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
汤城小厨、贝乐英语、雪龙黑牛,在2012年底到2013年初,四五个月时间内,朱拥华密集投出了3个案子,这种速度让董事长王永华都觉得十分惊讶。此后又快速投出了美丽岛、酷漫居2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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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开窍了!”
时至今日再看,朱拥华主投的这几个案子的后续表现都非常稳健:贝乐英语已经成长为可以和周黑鸭、凤凰医疗2个天图经典项目叫板的案子,目前正在上市进程中,券商给出的估值达到100亿;汤城小厨当时朱拥华投资时只有5家店,4000万利润,如今已经扩张到21家店,3.3亿利润;雪龙牛肉尽管受“三公”消费影响,目前处于调整期,但品牌优势依然很明显;美丽岛正在融B轮;酷漫居马上登陆新三板,连续4年成为天猫儿童家具品类销量冠军。
“快投手”背后的一系列打法
贝乐英语是朱拥华一手挖掘和投资的项目,也是他在天图最成功的投资代表作。但这个项目当初实际上是被他生切过来的,贝乐英语最初是徐小平推荐给雷军的项目,顺为资本当时已经进入DD的最后阶段,正在等雷军最后决定,创始人跟朱拥华说,除非你能赶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完成,最后朱拥华硬是掐着时间切下了这个项目。
很多朋友都知道,朱拥华投项目快,这种快不是武断,而是建立在一系列投资原则之上的高效率。在看过成百上千个项目后,朱拥华给自己定下了几个大原则。
“第一,犹豫的不投。”在他看来,犹豫就是抱着一种侥幸心态,“投完之后俩月睡不着觉”的事他不干。
朱拥华最初在天图推过一个项目,投委会已经拿到3票,但他无法排除内心的犹豫,最后选择了放弃,最终这个项目后续发展确实不如人意,“如果当时投了,这就是我在天图的第一个项目,就彻底砸我手里了。”
打消犹豫的信心则来自朱拥华的第二个原则:不熟不投。
“在天图形成的投资路数,基本决定了我看赛道的倾向性:从线下消费领域开始,再往线上反推,这是我熟悉的坐标系。”朱拥华举例,比如雕爷牛腩、叫个鸭子、汤城小厨、外婆家、周黑鸭之类消费类项目,线下往线上反推的,比如社区001、爱鲜蜂、沱沱工社等O2O项目,这些都属于他的熟悉领地,“手伸进去一摸,水深水浅基本能摸到。”
但纯线上的项目,比如辣妈帮、面包旅行,这些都不是他的菜。如果强投,就会犹豫,一旦犹豫就会沦入第一原则,犹豫的不投。
朱拥华十分认可王永华在天图内部讲过的话,选择投资一个项目不需要太多理由,2-3个足够了,而不投一个项目,一个理由就能毙掉。
在朱拥华看来,投资决策确实是门艺术,并不需要太多理由,“理由太多那跟DD有什么区别呢”。
在天图培养的一套投资方法论中,“定位理论”是朱拥华最看中的理念,天图有一半合伙人以上都信奉这个理论。
该理论在国内也成就了一系列对手公司:王老吉和加多宝、香飘飘和优乐美、艾玛和雅迪。如今销售火爆的锐澳鸡尾酒,更是定位理论的集大成者。
针对女性的低含量酒精饮料,本身便极具定位价值,事实上,据朱拥华透露,锐澳这个项目在天图内部曾转过一圈,但最后没投,王永华当时非常生气,全公司上下集体检讨。
在朱拥华的一些列投资案例中,定位理论随处可见。比如贝乐英语,在K12教育中,瑞思最早把“浸入式学科英语”带入中国,但瑞思是加盟模式,贝乐2年后以直营模式出现。
朱拥华更喜欢直营,在他看来,加盟有问题,第一管不住,一旦发生周期动荡,加盟店往往乱套,第二加盟进钱太快,创始人很容易干别的,品牌生命力往往短暂。而直营则更加稳健,“周黑鸭和贝乐,都像是做‘百年老店’的样子。”
再比如酷漫居,是动漫儿童家具的独特定位;还有朱拥华在最近几年个人投资的天使项目:甜心沙拉以沙拉定位切入健康减肥大市场、老枝花卤的“有故事的卤味”、叫个鸭子的自传播概念,都是定位理论的具体展现。
“首先选择一个大品类,在大品类中找到细分垂直品类,在细分中寻找独特的定位切入点,进而用差异化打法反向颠覆大品类,在红海中定位出一片新蓝海。”朱拥华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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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孩子心态,挣时间的钱
近两年,朱拥华在不断自我升级,其投资方向也在逐渐转变。以前提到朱拥华的项目,都觉得他是投线下消费连锁店生意,而现在朱拥华已经很少投线下店了。比如叫个鸭子、甜心沙拉线下都是没有店的,因为他太知道线下消费项目的痛点了。
“几个痛点根本绕不过去,第一房租成本,shoping mall狠的像黑社会,永远知道你的增长状况,你销售越高它房租越高;第二人工成本,每年都在刚性上涨;第三中间食材,也在不断上涨,而你的终端价格面对消费者根本无力提升。”以上深刻体会到的痛点,让朱拥华在看消费项目时,首先会考虑,你的产品到底能不能击穿这些痛点。
朱拥华总结,他现在感兴趣的投资方向主要有几大块:消费服务O2O、农业流通和供应链金融、旅游。
2015年初加入联想控股,不到半年时间,朱拥华正在努力通过第2个项目了。一如既往的快节奏背后,是一种内心强大的自我驱动力:从进入联想控股那一天,他就抱着成一番事业的想法,他说,自己在联想控股的目标是能在5年内投出3家百亿市值的公司。
在联想控股办公室很少能见到朱拥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看项目,为了不丧失犀利的思维和趋势判断的敏锐性,他让自己尽量和企业在一起。
虽然早在高中时就迷恋炒股,但朱拥华称他现在没有一分钱在股市里,“二级市场太短线,暴富心态太明显,尤其身处在一级市场,做二级市场上了瘾,是要出大事的。”
朱拥华说,他要挣时间的钱。投资创业企业的股权,然后陪着企业一直成长,“投的项目不但能上市,上市以后还能长期持有,股价还能涨5-10倍。”比如贝乐英语、周黑鸭,在他看来都是这类可以长期持有的企业。
联想控股也是这种逻辑,不追求短期机会和财务机会,“打造百年老店,这意味着各种周期都得扛”。去香港参加完联想控股上市酒会之后,朱拥华愈发认可和尊敬这家企业的理念。
虽然身已在联想控股,但朱拥华很明白,自己的投资功底是天图一手培养出来的。去年离开天图投奔红杉的王岑也有同感,朱拥华偶尔会跟王岑通个电话聊聊天,每次聊到王永华等人,两人都是满心感激。
朱拥华觉得自己很幸运。他父母都是军人,做情报工作,父亲每次聊到他的投资职业,总会觉得搞投资的是否应该是城府很深的人,“我爸总说,你应该看一些类似影子背后、帝国背后,这类的书。”但朱拥华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小孩子心态。
幸运的是遇到的人也都是这种孩子心态,在天图时为了一个项目,大家可以争吵得面红耳赤,但对事不对人。在联想控股他也在继续保持这种风格,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他觉得做投资就应该纯粹一点、放开一点,他打算继续坚持这种初心和孩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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