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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有宗教景观概念的旅游上市公司一直是股市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继峨眉山A、九华旅游之后，普旅股份在等待IPO审批近9个月之后再度冲刺，山西五台山亦在跃跃欲试
文 |《投资时报》记者 文馨
佛家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当佛教名山普陀山相关旅游资产即将上市的消息持续发酵后，关于上市公司是否能以蕴含传统宗教文化色彩的地理名称冠名的争议，再度泛起。
目前中国四大佛教名山——浙江普陀山、山西五台山、安徽九华山、四川峨眉山中，已有两座出现在资本市场。其中峨眉山A（000888.SZ）早在1997年即已上市，最新市值约为50亿元；另一家九华旅游（603199.SH）则于2015年上市，最新市值约为30亿元。
在等待IPO审批近9个月之后，普陀山旅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普旅股份）将很可能成为第三座登陆A股市场的佛系名山。
除了早期上市的峨眉山A未受限制外，本世纪以来，中国各地旅游景点试图冲击A股时，均受到2006年国务院出台的《风景名胜区条例》限制。即对相关门票收入实行收支两条线，不得再如过往一般可委托给企业或个人行使行政管理职能。与此同时，一旦上市资产包含部分宗教场所，则必须进行区隔。正是源于上述条例的严格限定，被切割了主要收入来源的部分景区，不得不将IPO计划按下不表。
不过，执五蕴为世界终究是常人的理解。特别是当中国旅业匹配关联的地产、酒店、会展等行业不断跃进时，启动上市再次成为首选项。
坐拥千年“观音祖庭”的强大品牌号召力，普旅股份显然很难割弃这一金字招牌，而这，又势必召来不同声音。4月11日，舟山国资委在官网发出回应：反对利用宗教商业炒作，如上市审核通过，在提交股票名称审核时，将充分考虑各方关切，不以“普陀山”作为股票名称。据悉，之前该公司对外宣示的抬头为“普陀山旅游”。
无论最终是否更名，“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的普陀现身A股市场已是大概率。对潜在投资者而言，此刻更应关注的或许是特定类旅游服务公司在目前环境下上市的估值预判，及与同类企业相较的长处短板。
业内资深研究人士日前在接受《投资时报》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考虑到当前发行红线，普旅股份的市盈率估计不太可能会超过23倍市盈率，这也与目前该行业的平均估值接近。”
这位人士以市值近百亿的黄山旅游（600054.SH）为例，称两家企业核心业务均具备很强的护城河，随着外延项目不断落地、产品线愈加丰富，以及积极向度假型业务模式转型带来客单价的提升，两家公司的平均估值都可能在23倍左右。但他也指出，新股一般会在上市后存在短期炒高估值的趋势。与同类企业相比，对标的峨眉山A、黄山旅游、长白山、张家界等几家公司，2018年预测PE值都集中在25—35倍左右。
二度冲关引热议
普旅股份上市过程可谓一波三折。
资料显示，早在2012年，普陀山方面就曾表示争取在两年内上市，且已进入上市预备辅导期。此后由于改制等原因，上市进程一直推进缓慢。
记者注意到，目前已登陆A股三年的九华山的上市进程亦可谓历经“三进宫”。2004年、2009年以及2014年，九华山曾三次提出IPO申请，募投项目和募投资金也一再改动，直到11年后的2015年，九华旅游IPO申请才终于获批。
多磨多难似乎是该类企业的共同命运。2017年再次表达上市想法的五台山，在2011年也曾表示上市工作有序推进，预计两年内上市。但在2012年国家宗教局发布《意见》后，时任五台山风景名胜区委副书记的闫玉章旋即放风“不再考虑上市”。然而时隔五年后的2017年3月，山西五台山文化旅游集团再次公开招募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及评估机构，明确表示将筹备IPO。四大佛教名山在资本市场齐聚的可能性指日可待。
《投资时报》记者注意到，普旅股份在2018年4月2日更新的招股说明书中指出，此次拟在上交所发行不超过14212.61万股，占发行后总股本的比例不超过25%。发行后总股本不超过56850.4355万股，拟募集资金6.15亿元，其中6000万元用于补充流动资金，其余将投资于普陀山客运索道及附属配套工程升级改造、客运船舶更新升级、舟山市朱家尖小乌石塘村美丽乡村建设等6个项目。中金公司为普旅股份的保荐机构。
此次发行前，舟山市国资委通过普发集团控制该公司58.04%股份，并通过舟山汽运控制该公司13.79%股份，合计控制公司71.83%股份。因此，舟山市国资委为普旅股份的实际控制人。
从主业来看，依托普陀山风景名胜区，该公司的主营有旅游客车客运、旅游索道客运、旅游水路客运、香品生产销售、旅游商品销售及旅游配套服务等。
招股书中提示可能影响公司的15项风险因素中，包括有市场风险、行业监管引起的风险、旅游设施不足服务能力较弱的风险等。其中，“业务依托普陀山旅游资源的风险”被放在首位提及。公司方面称，公司主业与普陀山景区客流量息息相关，如果普陀山风景名胜区资源保护政策发生重大变化或者发生自然灾害、疫情等重大突发事件，都会影响前往普陀山旅游的游客数量，从而对公司的景区内业务造成不利影响。
随着消费升级，旅游市场异常火爆，但《投资时报》记者注意到，尽管近年来普旅股份接待游客量逐年上升，其业绩增长却出现疲软迹象。
招股说明书显示，2016年度普陀山除朱家尖景区外，接待游客749.69万人次，较上年增长12.9%；2017年度除朱家尖景区外，接待游客857.86万人次，较上年增长14.43%；2015年至2017年，普旅股份分别实现营业收入3.57亿元、4.32亿元和3.86亿元，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净利润分别为9510.1万元、1.14亿元和1.13亿元。从数据对比可见，2017年，无论是营收还是净利，普旅股份均较上一年出现微跌。
另外，从普旅股份收入构成来看，利润主要来源于客车客运业务、索道客运业务、水路客运业务和香品销售业务。由于接待能力逼近“天花板”，上述业务的收入增长率近几年已逐渐放缓。
索道运载能力一直是制约普陀山景区接待量提升的主要瓶颈。由于景区内目前仅有一条索道且装机时间较早，运输效率远不及市场上最新的索道设备。据悉，索道升级改造项目建成后单向最大设计运量将由改造前的1050人/小时提升至3000人/小时，运力得到大幅提升。至于水路客运方面，近几年普陀山-珞珈山航线的客流量以年均约10%的速度递增，但因现有的船舶及设备陈旧老化，客舱结构不合理，同样难以满足客运需求。
对此，有业内分析人士告诉《投资时报》记者，普陀山景区游客量的增减和客运收入的增减呈正相关关系。而客运、水运是普陀山景区的“基础性消费”、属于一种“刚需”。从其主营业务收入构成表上可以看到，2016年客车客运和水路客运的增长都仅有百分之一点几，2017年增长则在9%—10%，陆运水运增长量较为一致，不过与游客增长量出现偏离。
与此同时，招股书显示，按相关法规要求，普陀山旅游景区的门票收入未被计入上市公司主体。这一块业务此前被认为是当地旅游业最大价值所在。数据显示，该公司主营收入来自旅游运输服务，占比高达总收入的82%。而其他二次消费的板块还未得到有效开发，普旅股份也表示，普陀山的旅游服务行业整体服务水平基本处于“观光游”的初级阶段。
当然，业务单一不光是普旅股份一家存在的诟病，即使是已经成功上市的九华旅游（603199.SH），业务也主要是围绕景区的客运、旅行社、酒店以及旅游商品展开。
九华旅游在2014年至2016年营收分别为4.11亿元、4亿元、4.01亿元，净利润分别为6598万元、7191万元、7472万元。索道缆车、酒店、客运是九华旅游的营收主要来源，合计占总营收85%以上。
峨眉山A或许是一个幸运儿。2015年至2017年，其营业收入均为10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96亿元、1.91亿元、1.96亿元。
而上述两家上市公司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后者因上市时间早，不受2006年国务院出台《风景名胜区条例》（国务院令第474号）约束，可将门票收入纳入上市公司体系。所以，门票收入才是峨眉山A的主营收入，且占比在2017年达到42.44%。至于客运索道收入和宾馆酒店的收入占比，分别为26.92%和18.53%。
“香火钱”成上市重头筹码
作为国内佛教名山之一，去普陀山拜佛祈福，烧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普陀山指定礼佛用香”、“普陀山唯一指定品牌用香”、“普陀山寺院指定用香”，凡去过当地的游客，大多对沿路类似招牌记忆深刻。
这些年，作为普旅股份的主营业务之一，吉祥香业的销售收入呈上升趋势。2015年到2017年，连续三年为当期主营业务收入贡献着约8%的占比。作为普旅股份的主要子公司，吉祥香业有着强劲的盈利能力。根据公开资料，2010年，普陀山吉祥制香厂（吉祥香业的前身）实现年产值2300余万元、当期利润689万元；净利润率约为30%。根据最新招股书，2017年，吉祥香业的销售收入为3215.76万元、毛利为1873.72万元，毛利率约为60%。
从招股说明书来看，从2015年到2017年的连续三年间，吉祥香业的网络销售占比不断提升，在2017年更是翻了一倍。
有稳稳进账固然好，但其他跑冒滴漏的风险也不得不防。现金结算、内控失效风险就被普旅股份在招股书中特别提及。据悉，因散客较多导致现金结算比例较大，2015—2017年该公司现金销售比例分别为85.82%、86.38%和84.46%。同时，普旅股份称，公司采购环节也存在一定比例的现金结算，2015—2017年现金采购比例分别为18.06%、11.1%和3.11%。“报告期内公司不断完善内控制度，引导供应商改变现金结算的习惯，但公司仍存在一定因采购、销售环节的新近结算内控失效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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