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专家表示,要解决留守儿童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说,需要国家完善监护体系。
四川金阳县儿童福利主任海来日则帮助留守儿童 摄影/富先生
四川招募百名“童伴妈妈”
中国扶贫基金会的招聘信息显示,“童伴计划”将开展三轮试点,每轮一年,首批试点覆盖四川7个市(州)10个县100个村,分别是南充市高坪区、营山县,达州市通川区,泸州市合江县、叙永县,巴中市南江县、通江县,内江市资中县,雅安市汉源县和资阳市安岳县。
其中,7个县属于“四大片区”的88个贫困县。在首轮试点期间,每名“童伴妈妈”将获得每年2.4万元左右的工作补贴,并匹配1万元活动经费。
网上公开招聘条件是,需高中及以上学历,年龄19-55周岁,无犯罪记录,掌握汉语及当地少数民族语言,能保证合理的工作时间,村书记、主任、文书和大学生村官不做推荐,村委委员、团支部书记、妇女主任、村小老师和医生等可纳入推荐范围,最好是专职人员。
中国扶贫基金会“童伴计划”项目负责人问会芳称,较高的文化水平方便童伴妈妈接受培训,并且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也可以及时反馈信息。
关于排除村官之类的人选,问会芳表示,童伴妈妈主要通过项目地区村委会推荐或个人申请,而不是公开招聘。排除村官之类的人选,主要考虑的是人选可以开展长期工作,稳定性强,保证合理的工作时间。
“对一些家庭贫困、心理方面存在问题的留守儿童家庭,做到每周走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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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伴妈妈”每月补助2000元
此前,李正传是云南陇川县广帕村儿童福利主任,负责照顾该村80余名留守儿童。他说,每月就八百元工资,根本不够维持生活,“我还有其他工作,挣钱补贴家用。”
问会芳表示,儿童福利主任就是“童伴妈妈”的原型,此前招聘的儿童福利主任是兼职,而童伴妈妈是全职工作,每月2000元的补助,这是根据当地的收入标准制定的,“补助太低,别人不愿干,宁愿出去打工,这项工作内容繁杂,耗时间也耗费精力”。
问会芳称,补助资金和活动经费主要是中国扶贫基金会通过社会组织和一些企业筹集到的专项基金,除了给童伴妈妈提供每年2.4万元的补助,并还为他们每年匹配1万元的童伴之家活动经费。
“‘童伴之家’由村里提供20平米左右一间房子,配备玩、教具,让留守儿童有开展活动的地方”。
“童伴妈妈”可及时发现问题
一名“童伴妈妈”能够解决一个村的留守儿童的问题吗?对此,问会芳解释说,“童伴妈妈”主要不是根本解决留守儿童问题,一些留守儿童的问题涉及心理问题、自我保护意识缺乏和情感呵护缺位等复杂因素。
“童伴妈妈”没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他们的职责是发现这些问题,向乡镇县一级的管理部门汇报,寻求解决办法,并以此希望对制定相关政策有推动作用。
问会芳说,“童伴妈妈”旨在弥补留守儿童的亲情缺失。对一些生理和心理都在发育的留守儿童来说,“童伴妈妈”常去看看他们,陪他们聊聊天,能给他们一些情感上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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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 国家监护体系需完善
不管是儿童福利主任还是童伴妈妈,他们的出现能够解决目前留守儿童的问题吗?教育专家熊丙奇 (微博)在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农村留守儿童的核心问题是监护人缺失的问题。
熊丙奇表示,一般父母出去打工了,孩子们通常会有三种委托监管方式——
一是委托给爷爷奶奶照顾,老一辈照顾他们的生活可以,但兼顾不了孩子的学习和思想成长;
二是交给孩子们的亲戚,比如叔叔阿姨照顾,但这种情感会有一定的疏远感,会让孩子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三是留守儿童入住寄宿制学校,自己照顾自己。
“这些监管都有缺陷,极端情况下会使得孩子们的人格和身心发展不健全,由此带来一些社会问题,”熊丙奇补充说。
熊丙奇告诉北青报记者,目前出现的儿童福利主任或是童伴妈妈,主要是依托基层社区组织和志愿者的力量进行监管,对孩子们的情感呵护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但这种一对多和父母与孩子之间那种一对一的监护是有区别的。”
熊丙奇表示,要解决留守儿童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说,需要国家完善监护体系,让父母外出后能够将孩子委托给符合法律要求的监护人。
对话
留守儿童“妈妈”:常走访能让孩子知道有人关心
北青报:目前村里大约有多少留守儿童?
郑荣(山西留守儿童妈妈):我是山西省闻喜县裴社乡大泽村的儿童福利主任,我本人也是大泽小学的教导主任,教小学六年级的数学。接手工作后,我摸底发现村里有300多个孩子,其中有90多名是留守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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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您什么时候开始成为留守儿童的监管负责人?
郑荣:2014年暑假,在我们村开始试点这个监管项目,我们学校的校长找到我,希望我能担任我们村的儿童福利主任。因为考虑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也会接触到这些孩子,所以我就接下了这项工作。
北青报:您如何开展监管孩子们的工作?
郑荣:最基本的是了解这些儿童的家庭情况,对于一些情况特殊的留守儿童家庭,比如贫困的、有疾病的,我会帮助他们申请一些救助。而对于那些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性格有些内向的,我会不定期的去走访他们的家庭,跟孩子多沟通,陪陪他们。
北青报:这些留守儿童身上是否有一些普遍的问题?
郑荣:在一些留守儿童家庭里,父母出去打工了,由爷爷奶奶带孩子,他们只能说照顾孩子的生活,对于孩子学习辅导不了。寒暑假里,我都会给本村的留守儿童们开补习班,辅导他们写作业。今年暑假,我给村里30多个要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们开设了拼音补习班,希望他们上小学的时候不比城镇里的孩子落后太多。
还有一些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不愿意听爷爷奶奶的话,甚至有些叛逆,基本上我都会帮着家长们劝劝孩子们,我教书12年了,这些孩子大多都是我教过的,我的话,他们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
北青报:寒暑假除了给留守儿童辅导作业还会开展哪些活动,这些活动对留守儿童们有什么帮助?
郑荣:留守儿童事件发生在寒暑假里的比较多,因为这一期间学校管理不到这些孩子,所以寒暑假里通过我们当地志愿者的一些帮助,我们会给孩子们开展画画、唱歌和舞蹈的一些教学,既丰富他们的生活,也能一定程度上降低他们的发生问题的几率。
北青报:您觉得自己的监管能够弥补父母亲的情感缺位吗?
郑荣:对于外地的留守儿童的父母亲,我们之间都建立微信群保持联系,这样孩子们想父母亲的时候,我可以让孩子们通过我的手机和他们的父母视频聊天。
但父母的情感一定是别人替代不了的,不过我常去走访这些家庭,能让他们知道有人在关心他们,有了生活上的问题我能帮着他们解决,这也能对他们心理上有一些鼓励作用。
北青报:您觉得这项工作对您产生了什么影响?
郑荣:我是小学老师,本来工作的内容里就会涉及到了解孩子们的家庭情况,而家庭环境会影响孩子们的成绩,有的时候我通过孩子们的成绩变化也能够察觉到他们家里的变化情况,所以对我来说这项兼职工作和我的教学工作是相辅相成的。
北青报:这个工作对您的家庭生活有什么影响?
郑荣:这个工作让我觉得充实,家人也很支持我,我自己的儿子10岁,他经常陪我走访这些留守儿童家庭,那些孩子很多是他的同学,一些细节情况我甚至都要从他那里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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